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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.旧梦-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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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碍安心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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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醉了。”两相较力,他未显吃力,我已气喘,尤挣脱不开。

看他紧抿的嘴角,似是赌气。长叹一声,由他拽着,松了力,手放在椅上,时候长了,他也慢慢松开,背转身,“离这些阿哥都远点。”

这些阿哥?不知为何,我又回忆起从前:钟粹宫里初识胤褆和胤祀、冬天的御花邂逅胤誐、无人的池塘边听见胤祥凄婉的箫声、元宵的集市上那个恍然一过的寂寞身影……

我回来了,他们老了一辈,如今的阿哥已是弘字开头,可在我记忆中,他们永远是那些风华正茂的皇子,每个人都是一道风景线,不同的样貌、不同的性情背后,都同样有一颗逐鹿天下的壮志雄心。

良久,马车内悄无声息,车轮转动的辗压声反反复复、循循环环,终于在进圆明园前一刻,我看定绻在车厢一角的牧仁,重重点头,“我知道,你放心。”

他的背影似是一僵,最终还是放松下来,马车停了,有宫人上来伺候,他一把掀开车帘,借着酒意,高声道:“扶爷下去,爷喝醉了。”

……

一个人说他醉的时候,往往没醉;一个人死撑着愣说没醉,其实他已经醉了。牧仁今天,两者都不是,他是身体没醉,心先醉了。也许他也累,这里毕竟不是草原、不是他的科尔沁,他被某些责任与承诺羁绊住,而其实,牧仁的内心,还是向往在科尔沁广袤的草原上驰骋他的梦想与野心,留在这儿,好象困兽,谁会真正在意一个外邦的世子?谁又会觉得保护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是多么高尚重要的任务?

拽住他的衣袖,“好好待毓歆。”

牧仁没回身,突然沉默下来,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。扶着他的太监微垂着头,搀着我的宫女似是愣住。一时间,画面定格了,很多想说又说不清的话都隐藏在这一句简单的嘱托背后。一瞬之后,牧仁轻笑,悠悠开口,“我知道,你放心。”

同样的回答,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让我放心,原来到最后,我们都需要做一些事让身边的亲人能放心的去过自己的生活。慢慢松开他的袖袍,牧仁侧身瞟了我一眼,简单的没意义的眼神——我于他,越来越远,他的命运,正向他走来,而我,在他的命运之外。

沉想着,直到回到碧水风荷,很意外,胤禛已在屋内等候。跳跃的烛火,印着他的表情忽明忽暗,可他的眼底,分明带着微笑,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信任。

“今儿怎么这么早?”我走近前,想唤他的名字,临了却称呼了一声,“四阿哥。”

胤禛一愣,将我揽入怀中,沉沉笑道:“你平日说的这些话、行的这些礼,够砍一百遍头的。”

“拿去”晃了晃头,用手比划了一下,顺势挑起一缕长发。他接过那缕头发,手指一绕,我的青丝,在他的指尖,仿若黑色的指环,是奇异的牵绊。

“年轻漂亮?比不上你这颗总不见老的妖精脑袋。”

握住他的手,忍不住扬起嘴角,“我们在一起才多久?总不见老打哪儿说起?连我也发现自回京,变了好些,又比从前长胖了,又比从前容易累了,可不是老了?”

胤禛一挑眉,挽在我腰间的手顺势一捏,“既如此,早些歇息,让我细瞧瞧究竟是哪儿长胖了。”

不觉低垂下眼睑,面上作烧。也许只有心的向往才会让人永不厌弃同一具身体,每次水乳交融背后,那种强大的融合感与幸福感,都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与渴望。

“胤禛”我抬眼望他,他的眼底有一个我——含笑带羞;我的眼底也有一个他——喟叹而又知足。才欲说什么,外头高无庸隔门回道:“皇上,廉亲王求见。”

胤禛一愣,微蹩眉,“就说今儿晚了,让廉亲王有什么事儿明日早朝再说。”

高无庸迟疑着,还是开口,“皇上,廉亲王说有要事相商,等到明日,只怕就晚了。”

“你去吧,我在后屋等你。”拉下他的手,定定看住他。心里不是不懊恼,可接受这样一个男人,总得接受他的事业,何况胤禛的事业是经营天下,我们能每日厮守在一处,已是想都不敢想的福份。

微一沉吟,胤禛吩咐,“既如此,让廉亲王御书房候着。”

“喳”高无庸领命退下了,我转身接过宫女送上来的朝服替他披上,满腹心事无从说起,如今胤祀变作某种暗示,只要听见他单独见胤禛,或者朝内有何关于他的风声,总往那个结局上扣,每次都小心翼翼,生怕哪天就引爆那些即将发生的风雨涌动。

送胤禛到了院门口,他往前去了,背影那么自信,是那种成功的王者的自信,在胤祀面前,这种气度很容易被理解成轻蔑与嘲笑。我回到屋里,坐立难安,没来由的心下突突乱跳,微一思量,抬脚就朝书房赶去。穿廊过室,曲径婉转,才看见书房亮着的烛火,有人从那儿出来了,皇上的响鞭响起,下意识往暗处一侧身,胤禛他们朝我这个方向走来,还有胤祀,经过我,往花园走去。

隔着假山、隔着树丛,鬼使神差的,我悄悄跟在他们左右,及至见他们上了一处水亭,窝身藏在树后,见胤禛挥退了宫人,水面倒映着水亭的烛火,还有两个看向不同方向的兄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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