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席间的一切，陈妈自然也看在眼里。
上次和明月谈过之后，她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儿的。
只是，凌家这情况，凌霆曜这情况，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来问一问了。
“少爷……”陈妈放下水果，恭立在一边唤了一声。
“陈妈，你是这里的老人儿了，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。”凌霆曜放下了手中的文件，难得地口气温和了起来。
回想那时候，冷老太太还不在他身边，而陈妈是他那最艰难的几年里，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。
陈妈见凌霆曜都这样说了，便也就大胆开口道：
“这一个少夫人，少爷打算什么时候送走呢？”
凌霆曜听了这话，不禁抬起头来，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陈妈。
这样直击人内心深处的眼神，就连陈妈这个看着凌霆曜长大的人，都有些招架不住。
但是今天她既然打定了注意要问，就有直面凌霆曜的心理准备。
她坚定地看向凌霆曜，似是在表明自己一定想要知道答案的决心。
凌霆曜见此，竟是哈哈大笑起来。
紧绷的下颚线瞬间松弛，整个房间的氛围也瞬间有了温度。
陈妈微微松了一口气，这样笑着的少爷，总算是有了一丝年少时温暖的模样。
“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她，果然了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，不止其他人，就连陈妈您都愿意管这样的闲事了，您这样问，是不想她走吧？”凌霆曜笑着问道。
“我知道，少爷您之前对那些人那样做，都是不得已，可是明月……即便少爷打算送走她，可不可以稍微晚一些。”陈妈很想说，明月和她们不一样，可是面对凌霆曜，她却是说不出口了。
因为她的一切判断，都不过是基于直觉。
可她又怎么能把少爷的安危，建立在直觉上？
“您放心吧，我不会送走她了。”凌霆曜此刻也是眉目舒展，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。
而陈妈听到这句话时的惊讶程度，绝不亚于听到任何爆炸性的新闻。
“为什么？”陈妈忍不住问道。
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，不过是觉得，或许这个女人，能扛得住待在我凌霆曜身边的重任。”凌霆曜说这话的时候，嘴角微微翘起，满眼自负，意气风发。
陈妈闻言，先是一愣，之后却是悲喜交加。
喜的是，明月竟然得到了凌霆曜的认可，她不用像之前的少夫人一样，免不了要被送走的命运了。
悲的是，凌霆曜要留她在身边，不过是因为觉得她扛得住而已，可是，这样风雨欲来的凌家，明月那女孩儿，真的，能扛得住吗？
陈妈从凌霆曜的屋子里退了出来。
她细细回味着凌霆曜的话，走楼梯的时候，竟然都没有留意脚下，一下子就踩空了。
“陈妈！”
还好安特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，忍不住嘱咐道。
“陈妈，您年纪大了，可要小心一些，这楼梯这么高，您可经不起这么一摔呀。”
陈妈这才回过神来，可是听了安特助的话，她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顿时浑身冰凉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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