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珲终是一脚掀了我,我在地上滚了几圈,爬起来拍拍衣服,“师兄你试试,这招一定管用!事成了你给我三两银子就成......”
“你欠打!”他扬臂,我便嬉笑着往山下跑了。
彼时湛玉书还未害过我,我亦不知他恨我撮合他与万珲。只因万珲虽然是首席大弟子,却只是靠实打实的本事,吃苦吃出来的,要说家世,在屠叶里和我差不多,实属垫底,是以我与他才能玩得到一块。
湛玉书后来不屑地说:“他也配?!你成日开那些不入流的玩笑,安的是什么心?!是想我和他一起了,你就好笑话我?!”那声音尖利,至今令我惊讶,便知为何有“门当户对”一说。
可“志趣相投”又何尝不重要?
我与顾弦非实在说不到一处去,湛玉书一味对他曲意迎合,万珲也对湛玉书一味逢迎,也是方枘圆凿。
言而总之,能碰到说得上话,家世相当,又相互喜欢的,实在幸之又幸。
江明棋兴许不如许多人,但于我,却是最好的。他若是死了,我的心也会死。
我不是为了救他。
顾弦非敛袖探手,将一个炉均青的瓷瓶递给我,神色已经缓下,竟一如往常。
后来他说,即便是路上遇见的老叟求药救命,他也会给,更何况是我。倒不必计较额外之事。
也说,修道七千日,那一刻他才真正通透,悟出何为书上所说恩生于害,害生于恩,我这个异数,不过是教他太上忘情而已。他将我当作常人,与前面车轮陷入雪坑的商旅无二,便无喜无怒了。
我一早也笃定,从前他虽然对我有诸多不满,但胸怀如此,也绝不许他见死不救。
是以,他将药瓶给我的时候,神情亦如对任何求救之人,甚至带了真切的怜悯,叮嘱道:“虫丹药性极烈,用的时候需小心再小心。”
“谢尊主......”我颤声道,双手接过药瓶,立即爬起来坐回马上,不敢再多看一眼,朝晋城驰去。
“苏奚迟!”只听见晏曈的怒叫:“你混蛋!你没良心!你猪狗不如!”
他骂得却还不够。
残卷上记载,腐肌再生极慢,用虫丹治眼,需日积月累地坚持,师父只用了不到两个月,左眼勉强好一些,若是断药,会不会又变得看不见?
我不忍细想,灌进胸臆里的冷风,也似要将心撕碎了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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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平舆:犬子在抚陵习琴,就劳烦居士了。
顾弦非:嗯。(责任脸.jpg)
(我jio得师父就是一个最正经的“长辈”,即便有私心,也不会对苏二怎么样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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