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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辙之盈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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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上官礼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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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日后,亥时,长街

一个黑影,听到马踏石板街的声音传来,便从黢黑的小巷暗处默默闪现,双眼仿佛寒光,在月色下,散射着冷酷。

随即一道暗器的寒光,带着呼呼的风声,刺向一队人,柳继感到耳后有风,本能避让。一只飞镖从眼前过处,泛着月色里一抹浅浅的银色,刺入柳继右侧店铺的门柱上。

柳继大喊,“警戒!有暗器。”

话音未落,六个兵卒抽出钢刀,面向外列好圈阵,其中一人问:“大人可有受伤?”

“没有。”冷冷的回复回荡在长街的黑寂里。

旋即,第二只飞镖,再次飞出,被兵卒“嘡”的一声,挡下;同时一个黑影越过挡镖的兵卒,直接举刀刺向圈中的柳继。

只三、四个回合,柳继明显更胜一筹,不是刀法,而是体力。黑影觉察每次兵器的碰撞都是自己在吃亏,他知道不能恋战。

随即黑影微露破绽给柳继。

所谓兵家,诡也。

柳继察觉此人刀法不够娴熟,但却刀刀致命,应该不是个长期习武,却是早年身法卓绝的行家。

想到这里,他每刀都不下死招,就是想活捉此人,完全是自己的好奇心使然——看个究竟、问个明白,今日的刺客,到底是什么来历。

眼看黑影体力不支,握刀的手频频发颤,接招的刀跟着失了定力,黑影节节败退,用刀的招式反而更加凌厉,刀锋过处皆是柳继的眼眶、咽喉之要。

柳继完全不在意刀锋过处,因为他的刀,更呼呼带风、越来越快,每一步猛扑黑影手中的钢刀,而非黑影本身。

他凭着年轻力盛,一招大力斜劈,将黑影手里的钢刀直接震飞,就在他暗暗得意之际,突然感到右肩头一阵刺痛,他吃惊大叫一声,“啊?”,恼怒之下,抬脚发泄式的,将黑影踢出数丈。

这一脚,柳继瞬时的本能反应,因为他知道,自己中计了。

黑影倒地后,便被跑上来的兵卒团团围住,他剧烈地咳嗽着,自己拉下蒙面巾,大口大口地喷吐血沫。

他知道,肋骨彻底断了,插进肺脏,此命不久了,突然毫不遮掩地“嘿嘿“笑起来。

柳继知道黑影跑不了,便从容查看了自己的伤口,然后走山前借着灯笼和月色,一看俯卧在地扭脸看向他的黑影,吃惊道,“上官礼?”

柳继,暗自握拳。

虽然抄查上官府,上官家的下人全数排在大院右侧,但须发皆白的上官礼大管家,毫不畏惧身边兵勇的钢刀,始终立在大院的前中央,看着左侧慕容礼英带来的家下人等,在一把把钢刀的斩杀中,凄厉绝望地惨叫。

当时,柳继好奇问过上官礼,你为什么始终站在这里?

上官礼拱手行礼,回复说,身为大管家,左右都是我的手下。

正是因为这句字字振中的答复,柳继反倒心生敬佩,命奴籍改册之时,将上官礼列入甲行,不必即刻发送边隘充做苦役。

没想到当时自己的一片恻隐,今晚,竟招致杀生祸事。

“没错,是我!”

上官礼,看着柳继捂着右侧的手,指缝里殷着红色。他笑了,但语气却很凄然,“你小子打死了我,这帝京,再不得解药的。”

“上官礼,你用毒?为什么?”柳继的长眉毛急剧蹙起,心有不甘地看向地上的上官礼。

“当然是为我家家主报仇。我知道你找了金铠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别装了,老金是我亡妻的同乡。”

“我留你狗命,你却,,,可真是条忠实的老狗。”

柳继脸色铁青,不屑地说,“我死了可以,不过你最好明白,我肯定是看着你家主子,先死在我面头!”说完,他感觉到一阵眩晕、胸口作痛。

“呵!未必吧。”上官礼左手肘撑着地面,右手指着柳继,“不过,将死之人,容我多说一句,败,,在你手里是我的最后一搏,我不怨。”说着,又咳了大口的鲜血,拼力喘息着,继续说,“但是,你不该,将,,”

随着开口说话,上官礼喉咙里“咯咯”的清理着粘液和鲜血,他在用最后的力气喘息着,但是紧跟着,更加剧烈的咳嗽,伴随着喷溅的血沫逐渐变成了浅红。

年过七旬的他,看着地上的血,想起了当年上官谦吐在井边的血,天道轮回的苦,他默默承受到最终,他心安地得到了最后的解脱,因为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。

柳继上前,一把揪住垂死的上官礼,试图想拉他靠近自己,上官礼衰弱地仰天看着星空,细长的眼线里滑落些许泪渍,黑色的包头巾也随即滑落,露出他满头的银白。

“不该什么,你说什么不该?”他再要追问,猛地觉得手里一沉,上官礼,死了。

亥时,书楼

书楼临街的大门,在急促地拍打声中开启,打破了寂静的夜,也打破了在内室的安寝的许盈盈的神经。

她猜不到此刻能有谁会来这里,除了柳继。

她当然不知道方才长街发生的那一幕,所以惴惴不安地一边忙忙地点了烛火,起身穿衣裳,一边暗暗地庆幸自己听从上官翼的要求,这两日没有去刑部大狱。

然而,当她还没走到门边,便隔窗听到门房只说了一句,公子?

旋即,楼梯上,响起让人心惊地纷杂,那是官兵们的厚底靴的脚步声,以及他们腰刀上的扣链与刀鞘碰撞的声音,虽然没有言语交谈,但就是让这寻常的深夜,蹙地,充满了紧张和恐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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