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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辙之盈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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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一季虹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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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想这上官礼,非但通达文墨、知晓礼仪,待人接物更是个唇齿利落、进退有度,颇为上官家的认可。

许盈盈猜测,看似老仙翁一般的上官礼,竟能和柳继过招,估计连上官翼都未必知晓,他的过往。不过,上官礼为什么袭击柳继,且用毒攻其手臂,不用猜也能知道缘由。

这么想来,这毒极有可能,是来自南粤特有的,“一季虹”。

想到这里,略有了方向而已经腋下湿透的许盈盈,走到书桌旁,提笔写下药方,又誊抄了一份,并将其中一份放进信封,对着身边侍立的一个兵卒说,“快去百源,,,”说到这里,许盈盈突然停住了,改口道:“快去最近的药铺,掌柜看了方子便知紧急。”

说罢,许盈盈一刻不耽搁,躬身上前对着柳继,快速说道:“柳大人,得罪了。”

如此近距离的对视,柳继立刻看出许盈盈眼中的真诚和冷漠并存交织着,他正疑虑缘由,不及反应,已经被许盈盈抬手封了上半身穴位。

开始,众人还不解其用意,柳继更是大叫,“你要干什么?”

许盈盈吩咐众人将柳继拉出半个身位,让两个兵卒按住他的双腿,她担心柳继误会将自己踢伤;另外两个兵卒硬生生拉直了他已经僵硬的右手臂,手搭在庆儿的肩膀,让门房放了水桶在脚踏上,自己则利落而无情地重新掰开伤口,做清理和冲洗。

柳继只能一动不动地呻吟。

众人这才明白,能让此刻暴躁、戒备的柳大人放下所有对抗,唯一的办法,就是让他,不能动。

医官赶到的时候,许盈盈立刻和他,对着桌上的药方,商讨起来。

而柳继已经彻底软得只剩喘气,一方面对抗疼痛耗费体力,一方面他放下了疑虑的心结——许盈盈是和上官礼,毫无瓜葛,自己可以放心就接下来的一切,全交给她了。

伴随愤怒和紧张放下之后松弛,不再言语的柳继,将逐渐模糊的视线,就近地游离在许盈盈白皙的额角,那些渗出的颗颗汗珠,在屋内点燃的各种烛火里,晶莹闪烁。

“倒是和适才看到她飘带上的颗颗小珍珠一样,会闪的,真美。”柳继昏睡之前,这么想着。

后来,据庆儿说,“公子呀,在昏迷之前,一直拼命在看人家许大夫哦。”

.

虽然排除了许盈盈的嫌疑,但整晚,柳继都掉进了噩梦的深渊里:

一会儿是慕容礼英绝望的漆黑大眼珠、心不甘地望着自己,黑眼珠逐渐变得非常巨大,而自己变得越来越小,眼看着黑眼珠压倒自己;

一会儿是母亲死前握着剑、骨节泛着白的双手,指缝里鲜红的血,一滴滴地落下,然后母亲张开她的血手伸向自己,他一点不畏惧伸手要接住,却突然,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;

他应该是大叫着想让黑暗走开,却听到了上官礼临死前的嗤笑,一刻不停地说着,“怎么样,没了右手,拿不成刀了!”于是,他立刻缩回迎接母亲的手臂,却发现果然只有左手摸到了自己,而右手呢?

我的手,没有了!

是梦里恫彻身心的绝望,让柳继用力大声喊叫,“我的手,我的手呢?”仓惶之间,柳继竟然睁开了眼睛,和梦中一样,立刻用左手来摸索着右手。

发现手都还在,他一身虚汗,惊恐着四处张望,却因视线无法对焦而一片昏黄色。

瞬间,他又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,只远远听到好像是自己沙哑的叫喊声。

我这是死了吗?

重新倒下的柳继,惊恐地分辨着,自己是在梦里、还是在现实中,逐渐,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活着,因为剧烈的心跳,撞击着他的胸骨,很疼。

这时,一只柔软的小手,摁在他的突突乱跳的胸口,许盈盈在他耳边低声地安抚:“别动了,柳大人的手脚都在,放心吧。”

柳继喘着粗气,极力想看清眼前的许盈盈,满是虚汗的额头感觉到一阵温热,轻柔且周到。

他哆嗦着,想了半天才大着胆子,问了句,我的右手呢,怎么动不了了,是被切掉了吗?说完,他伸出有知觉的左手,探寻着。

灵儿在许盈盈身后,根本不敢上前握住柳继的手,只能看着那只大手,在空中晃了两下,自己落下。

然后,他疲乏地闭上了双眼,任凭身体沉沉地压向床板,用力保持着意识,却只能隐约听到许盈盈在说话。

然后有两个人上前,帮他换了汗水湿透的小衣。不知道是不是许盈盈扶着他重新躺倒,柳继一直在用力解释,自己多年征战砍杀别人,就是因为他最担心,有一天自己会手脚不全的活着。

柳继咕咕哝哝地说着,一会儿便一歪头、沉沉睡去。

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柳继,许盈盈撤回自己放在柳继额头上的手,将手巾递给一边的灵儿,说道:“放心,你家公子这是做噩梦了。”

“刚才他突然坐起来大叫,可吓死我了。”灵儿捏着半湿的手巾,按在心口。

“是不是想说,仿佛诈尸了一样?”许盈盈看着小婢女仍然在惊慌的面容,捂着嘴,笑说,“你不敢说,我替你说了。”

灵儿,彻底放心地冲着许盈盈咧嘴笑了,两眼晶莹闪动,“有盈盈大夫在这里,我们可真的,安心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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