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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辙之盈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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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车辙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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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清脑中混乱的许盈盈,先开口,“生气了?生气就说嘛。”她笑了。

“我哪里会生气。”柳继动了动手臂,嘴上不说,身体却真诚地表达着不乐意。

“哦,还是生气了。”许盈盈暗自发笑,接着说,“不是说,信任我吗?早起不还说,‘我不是个计较礼教和规矩的人!’”她完全学出了柳继说话的习惯和语气,这会儿听着特别逗人发笑。

柳继也被她逗乐了,只是面上还撑着。“那,那也不用这么晚,才回来吧?”接着,他说出了实话:“我不是不信任你。只是,时间太久了。”

“怕我跑了吗?”

“知道了还问!”柳继嗔怪道,身体一扭,转向床外侧。

“那你,可知道为什么我连一丝丝要离开你的心,都没有?”许盈盈收住一脸的笑意,欠身用一只手撑着,一只手轻轻地扳回柳继。

“因为馨儿。”柳继缓缓放平身体,也不看她,他自觉自己说的没错。

“不是。”许盈盈否定了。

柳继不敢说话,只将眼神滑向自己的妻子,和心思沉迷的她对视着,内心上下翻飞着各种她嘴巴里可能说出的理由。

“因为,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你,我不想再改变。”

许盈盈诚心地说着,将搭在柳继腹部上自己的手收回,微微起身看着锦被上一个烛光的反射亮点,接着说,“生活就像路上反复碾压出来的车辙,不是吗?这些车辙,不是一两天形成的,所以很难改变。”

他二人对视着,各自想着自己的往昔,不多久,许盈盈先合上眼睛,沉沉睡去。

柳继继续看着熟睡的妻子,正想上来偷偷吻她,却看到她微蹙眉目的睡脸。

他心里一愣,猜到她的心里,搁着事儿。

柳继起身将烛台边的黄铜罩,盖在琉璃罩的顶部开口处,小烛火逐渐熄灭,望着黑暗里的一个点,他想她不说应该有她的道理,自己再问下去,顶多是满足了一时的好奇、却给了彼此一个不尊重。

他决定耐着性子暗暗等,他确信有一天,许盈盈会告诉他,此刻她的心思。

柳继压根没想到,日后告诉他的不是许盈盈,而是上官翼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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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,柳继看到许盈盈继续昨天回来时的状态,不和任何人言语,翻箱笼找出素布、锦缎、纱线、驼绒和羊毛,拿着大剪刀低头细细的剪裁。他好奇走上前,正想开口问,却听许盈盈头也不抬地直接说了一句,“做件避寒的冬衣。”

柳继立刻止了身形,猜到许是在给上官翼做冬衣。他知道,说什么都显得自己太小气,于是,也不掩饰自己无边的嫉妒,转身走开。

他是嫉妒,嫉妒妻子能这么坦然,这份坦然是因为她和上官翼的情义,是生死的、不顾一切的、也是清清白白的。

不理会带着风离开的柳继,许盈盈低头继续忙活手里的。

她听懂了,昨天上官翼的突然改口,所以她一早就开始赶制新的冬衣,后来实在是因为手指尖的皮磨毛了,担心坏了面子,便让灵儿、阿珠等人一起帮忙做外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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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日后,暖阁

上官翼双手垂着,立在暖阁外的回廊下,等着进去禀告的邱敬,运气调息抵抗着北方凌冽的寒意。

他曾经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廊外大石砖,此刻毫无情面地发出阵阵寒意,顺着靴底和脚上缠裹的丝巾,直送到冻的生疼的小手指。

早起,正在在驿馆给上官秩写信的上官翼,突然听到门外喊了一声,“上官大人可在?”,也不等他回复,便看到疾步走进了个面容稚气的小太监,说,陛下让他午后入暖阁觐见。说完也依旧是没等回复的样子,放下腰牌、行了个简慢的礼,便一回身,跑了。

要是在以前,上官翼倒不觉得异样,邱敬邱公公的手下多是如此,但是和许盈盈谈过之后,他内心多少起了些疙瘩,赶紧穿戴好武将服,想想又脱下,换上便服。

晨起还是阳光明媚的帝京冬日,午后竟兀自飘起了雪粒子,而且势头一点也不像是飘一会儿就结束的。早早便出门的上官翼,在宫门验看过腰牌,冻得通红的双手,让宫门太监诧异地抬头细细打量了他一下。他自己也暗暗后悔,应该穿那套武将服,起码外面的披风能多少趟点风雪。

等了一盏茶的功夫,看到门被开启的瞬间,上官翼赶紧活动已经冻僵的脚踝和膝盖,沉沉调了气息,抬脚走上一步,却看到开门的,正是邓琪。

这是上官翼第一次面露惊异,在邓琪邓公公面前。

他急忙让自己恢复寻常,立刻在记忆里翻找,上一次见到邓琪的情形,这时候不能错,太冷淡和太热情都不行。为了缓解方才自己的小失误,对着邓琪拱手行礼。

“是邓公公啊,有劳了。”上官翼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笑容拘谨干涩,因为寒冷可以解释一切。

邓琪并未说话,而是将眉眼急速放下,看着上官翼的袍服,谦恭地回礼。

就是这个沉默的一过身,上官翼有种瞬间即逝的感觉——邓琪,刚刚一直在门内的暗影里,看着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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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,活着的人,会动的活人,都有着各自的气场,和自幼环境与成长过程的熏习相关。

有些人的气场非常强烈,比如李乾,一个抬眼、一个低眉,都可以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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