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前面是一小段回忆,苏二差点失身,被顾弦非救回来几天后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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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,有一个人,他的品行一直很好,对人也很好,师兄师弟都很喜欢他,但某次出于私心,做了伤害同门的事,若是说出去,他这辈子就毁了,或许还会逼得他跳墙,做出其他坏事来遮掩,您说该不该公之于众?”
师父脸色一沉,放下用来给我手腕上抹药的玉勺,“你又做了什么事?”
“......”我心里不甘,道:“为何您每次都认为是我的错?”
师父默然了片刻,“你擅自跑去那污浊之地,争名逐利,险些失身,不是自己疏忽的错?”
我亦不相让,道:“难道抚陵就是纯粹无垢之地?即便是,我也不会一辈子呆在这里!您只看得见您想看见的,最终什么都没看见!”
此话戳了师父双目失明的痛处,他气得站起身,“那你......便走吧!”
闻言,我蹬开被子溜下床,光脚就往外跑,刚刚熬过生平第一次潮期,浑身骨头酸软得可怕,我咬牙,扶着桌子椅子,挨到门边,又被师父抓住了,“你还要怎么闹?!”
“您让我走的!我走了,某些人就会高兴得很!”
“小人之心!”师父用被褥将我一裹,放回床榻上,转身就要走,我连忙挣出来抓住他的袖子。
“刚才问的,您还没有回答我!该不该公之于众?该不该让他身败名裂?该不该替自己讨回公道?!”
师父眼睛尚未好,却看着我,眸中满是疑惑,“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。”
“看吧!说什么您都会怪到我头上!”我哇哇大叫,叫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,心灰意冷地平躺着,依旧忍不住抽噎。
又听师父道:“君子处世宁风霜自挟,毋鱼鸟亲人。你自己做到心正志洁,他人怎会有可乘之机?”
我心中无力,用被褥一角擦了擦眼泪,道:“师父说的是......出门忘上锁,就活该被人偷!苍蝇不叮无缝蛋!”
“你......”师父立在床边犹疑,“你为何要如此曲解我的意思?我也狠狠教训了那个纨绔......”
我叫道:“还有一个!”
师父神色一凛,矮**来,“何意?”
“有、有人......”我陡然停下。头顶的火熄灭,冷静下来才想起湛玉书是屠叶掌门湛清河的儿子,湛清河于师父有恩,师父这才入了屠叶,且我并无实质的证据......这样说出去,后果会如何?
“有人......在说我坏话!他们说我不检点,说我丢屠叶的脸......”我背过身去,蜷成一团。
师父叹出一口气,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,“何须理会别人怎么说。你自己身体无恙就好。”
闻言,我委屈得无以复加,瘪了嘴,哭道:“师父......别人说的我可以不管......但您到底是如何看我的......?”
师父摸到被子掖了掖。
我抬了抬脚,“反了......脑袋在这里。”
“......”师父怎会上当,手背准确无误地探过我的额头,“还未完全退热,莫再乱跑吹风。”
“哦。我在您心中就是只乱跑的猴子......”
师父却神色严肃,“你的心思不在琴道上,身体又不堪习武,我教不了。”
那时我便知他还是要赶我走,且不许我再碰琴,我多少把这件事怪在湛玉书的头上,三年过去,对他的厌恶只增不减,我见他有意与师父独处,连忙找了个借口,溜回前院。
软轿早就停在了台阶下,我钻进去一躺,火气闷在胸腔里,久久出不去。
湛玉书虽在背后害过我一次,但也是真心仰慕师父......他若不再来烦我,不理会就是了......
这样想,也觉得膈应,师父值得天下最好的坤元,神池的长洛君,潼南的安和公子......与师父有交的人,哪个不比湛玉书好一百倍?他算哪根儿葱?只是仗着自己是掌门的儿子,蓄意亲近!
“救命啊!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公子啊!”
轿子刚走到大门,就听到外面传来凄厉的叫声。
“可、可我们家先生去世了啊......”药童也在哭。
“不行啊,我们家公子不能死!一定还有其他先生......秦先生不是有徒弟吗?!你叫他出来救救我家公子啊!”
“啊、啊......那个,那个牧少爷早就离开了啊......你们快去别的医馆吧,这里真的不能看病了......”
......
我心烦意外,丝毫也不想理会,可那侍从哭得惊天动地,我隐约觉得声音有几分熟悉,便掀开帘子,十几步外,两人抬着一个担架,上面的躺着的人周身血肉模糊,辩不出人形和样貌,我却认得那六神无主的侍从,卢祉言的小跟班阿青。
北疆三大世家,文,卢,莫,除了文家,其他两家虽然没有兵权,但靠着祖上的功德,也深受皇恩,家底殷实,金贵的坤元公子竟也被打成这样?我想都没想,脑子里就冒出了“凌”这个字,凌迟,凌霸,凌辱,整好三兄弟。
我命轿子停下,朝那药童道:“缪黎馆药品皆备,速去锦屏馆找永州的闵先生,就说我请他来救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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