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弄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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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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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凌大人......”我稳了稳心绪,转身看向凌景奕,肃声道:“我都不明白你为何喜欢我,又如何知道,您不是将我和父亲当成棋子?离间了我们和主君,您得的好处可不会少。”

他眯了眯眼睛,嘴角衔笑:“不明白我为何喜欢你?是要我夸你的意思?那我便从鹿泉湖上说起......”

“......”我气得发抖,“凌大人!您知道我所问为何!”

“我现在解释了,你就会信?”他依旧云淡风轻。

我语塞,忿忿瞪着他。

“你不肯轻信,也是好事。”他又道,“看我如何做的便是了,当我一厢情愿也未尝不可。”

我冷笑,“大人此言差矣,您是趁火打劫。”

他还是一副笑脸,走近一步,温和道:“我已将心迹剖白至此,怎么评定,也在你。”

此时天光幽暗,他眉目间是自恃的风流,竟有些熠熠。我更说不出话。

又听他吹出声哨子,一匹白马哒哒地奔来,打了个嘹亮的响鼻。他摸了摸马首,道:“你现在又急又恼,难得说通,等想明白了,再来找我。”

说罢翻鞍认镫,围着我转了几圈,而后才带着玄甲离去。

“......”

我立在原地,寒风一吹,方才发觉内里中衣,已经被冷汗湿透。倒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我的心志,已然动摇了。

凌景奕使得好一招请君入瓮,先是一番蛮霸言辞,表明有相助之意,又点到为止,让我自行抉择。接下来我若去找他,那便是去求他,更会落入他的掌心。不去找他,又该如何?

见彻底没了玄甲的影子,我走到停驻在驿站的马车旁,里里外外找了一圈,都没有看见江明棋的影子,刚才那一眼对视,仿佛是脑中的幻象。

不禁颓然,他刚才定然误会了......又忍不住自嘲一笑,误会了也好,何必再将他羁绊在这泥潭里?

肚子实在不舒服,我找到姚阿姆,让她带我去隐蔽的房间里,帮忙把绷带暂时松开。

“阿姆......上回我让你找的药呢?”我靠着驿站床上有些发硬的棉被,声音发颤,抚摸着肚子。

她愁得脸皱成了一团,小心问:“不、不和老爷商量商量?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孩子......”

我也才醒过神,她向来心善,若给我递了那种药,余生必定也是一个心结,不如自己处置了,再说意外滑胎,各人心里都好受些。

我便点点头,道:“也是......我再想想,那你们先不要说给父亲,免得他烦心。”

许是以为我终于改了主意,姚阿姆松下一口气,轻柔地帮我揉起肚子,疏解淤痛,“虽然还未见着里面的两个哥儿,但眼睁睁看着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,我们都心疼他俩得很,盼着能早些熬过去,你们阖家平安......”

我默默听着,心里更加伤感。于我来说,那些已经是镜花水月了。

歇过一阵,已交酉时,天色愈发黯下来,到了去西吴宫“赴宴”的时候,我不得不又把绸带缠上,换了得体端庄的坤元服饰,父亲也难得穿上了锦袍,我们便一同出门去。

街上虽点了灯,但晋城的热闹之处在南边,北城就显得十分萧索肃静,我与父亲坐在同一辆马车里,听着粼粼声,甚为心安,不禁挽住了父亲的手肘,也将头靠到了那宽厚的肩上——做完时,我自己也吓了一跳,因来潮之后,坤元便不许与乾裔亲近了,即便是父亲,所谓天伦之乐,也只限于口头和礼数上。

“胡闹。”父亲哼了声,却不是很严厉,嘴角也抿着慈和的笑意。我便没有松手,一直到西吴宫门口,乾裔和坤元不从同一道门进去,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。

下车前,父亲如小时候那样,摸了摸我的脑袋,“奚迟,为父对不住你。”

我不忍看他干裂的嘴唇,踌躇良久,还是说出心中所想:“父亲,遂川城大败后,秦王带着他的王君到处躲藏了八年,期间他们是不是生下过一个孩子......?”

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那道孤雁一样的伤疤。父亲说是我两岁时留下的,我什么也记不得。

父亲的瞳仁微微放大,惊诧地看着我,片刻,终是叹出了一口气,“建兴六年,殿下在峡江县病逝,王君被俘后,不堪受辱,萌生了自戕之意,但还是未忍心把匕首刺入小殿下颈脉中......”

“那......”我神思恍惚,肺中几乎吸不进去空气,“孩子......后来呢?”

父亲眼中有光芒流转,但并无湿意,“殿下最后的一队死士赶到时,王君已经没了气息,只有小殿下尚在睡梦中。到处都是追杀,他们不得不以其他幼儿来蒙蔽对方,只有一人带着真正的小殿下逃脱……”

我渐渐有些走神,仿佛听到兵刃相击之声,还有许多模糊的说话声,但终究想不起来。回过神来时,父亲已出了马车,我忙探出头去,道:“那这便是我应尽的职责......父亲不要再说什么对得住,对不住的话了。”

父亲回身注视了我片刻,忽而朝我行额手大礼,“臣有万死之罪,实在是北流营的人命被糟践得太狠了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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