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

车辙之盈翼

首页
关灯
护眼
字体:
第25章 一季虹(1/3)
上一章 返回目录 加入书架 下一页

在内室那张罗汉床上躺倒的柳继,瘫软无力、面色青灰,逐渐蔓延全身的疼痛,折磨着他的体力和意志,让他在清醒和昏睡之间,无情地摇摆。

许盈盈双手抚着他的两侧太阳穴,然后将他的头微微侧转,让庆儿缩在一旁的床角,擦拭柳继嘴角间或滴落的血块,自己反退到外间。

柳继的眼前,时而模糊、时而清晰,任由前后左右的人,七手八脚拆去帽子、官服和靴袜。

一阵混乱中,他想起有一年,自己躺在战友的身下,突然脸上“啪啪”的被人一阵猛拍,然后听到兵勇大喊,“这里还有一个,来人,抬走!”

开始柳继以为是自己被误解成死了而要被人抬走,正要挣扎却一点力气也没有。

之后,便也是这样,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些个七手八脚,将自己扒的只剩一条衬裤,自己则仿佛一个练习刺杀的布人偶,完全有心而无力,任由别人摆布,连呻吟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,更别说挣扎几下。

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刻,让柳继心生恼怒。

“许大夫,庆儿代公子向你赔罪,我们公子的冒犯无礼,求许大夫千万不要放在心里,求你赶紧看看,他一直在呕血。”

柳继听到跪在床角的庆儿,扭头冲着外间,在哭诉。他动了两下,想说,别去求这个女人,却完全无能为力。

“做好你该做的。”许盈盈面无表情地说,并不看任何人,走到廊檐下,望向楼下的大门。

许盈盈,已吩咐兵卒快马去请城内的医官。

她是想先等医官来了之后,再做判断,毕竟柳继冲进来的表现,应该是他察觉了什么或者得知了什么,自己不便再在他面前,做任何动作。

不过,从表象来看,柳继中的是烈性毒,眼下发作间隔也越来越短,不知道医官来了之后,是否能立刻批出解药。

如果不及时解救,可能,活不到明天中午。

她烦闷地双手抱在胸前,低头思虑,时而扭头看一眼,罗汉床上的柳继,她自己开始额头冒汗了。

所谓,解毒,就是一场跟时间的竞赛。

庆儿、灵儿的竭力压制的哭泣,不停呼唤开始昏睡的柳继,触到了许盈盈的软肋。

不管柳继接下来会干什么,不管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,至少此刻,他是个垂死的病人。

他更是一个曾经征战沙场、保家卫国的我朝男儿,许盈盈知道的。

想到这里,许盈盈要来水盆,束了袖口、盥了双手,走近内室的床边,小心拆开兵卒们的包扎,小剪刀一丝不乱地剪开柳继汗湿的小衣,仔细查看已经呈现乌紫色的刀伤,以及正在蔓延的肿胀和僵硬。

她虽是全神贯注,但仍然能眼角感知来自柳继的双眼微睁,从里面射来的一道道冷绝的杀意,和方才脖颈上的刀刃一样。

“柳大人,你适才问及上官礼,是什么意思?”许盈盈因为柳继身边的兵卒环立,已经改口称呼他,柳大人。

此刻担心柳继听不清她的问话,特意将身形凑近,继续问,“这伤,是他弄得?”

“问这个干什么?”柳继软在锦被里,立着眉毛,依旧暴躁地说。

“柳大人,我若知道用毒之人,则解毒之路,可以走点捷径。眼下医官还没来,大人这个毒是烈性的,毒发的间隔会越来越短,所以,,,”许盈盈轻扶柳继的左手,开始专心诊脉。

不等柳继开口,身旁的一个兵卒答道:“上官礼,趁夜劫杀,打斗不过,便用毒伤我家大人。”说到这里,兵卒住了口。

柳继冷淡地接下去,“不过,被我一个不小心,打死了。”说话间,他用力观察许盈盈的面容,和被她搭脉的手指。

此处的许盈盈,哪怕是略微的一个异动他都能断定,上官礼和她确有交好,那样的结果,便是自己死前,必定要先杀一个,不是狱中的上官翼就是眼前这个许盈盈。

“柳大人,莫要再动了。”许盈盈仍然全神在脉象,无任何异样。

倒不是许盈盈的做戏功夫了得,而是上官礼,确实和她无甚交好。

她进上官府不过半月余,这个让她意外的大管家,前后只见过三回,未有过多言语交接。只因他须发皆白、行止仙然,才在柳继突然问及她的时候,记得此人。

硬说他给许盈盈的印象深刻,那还是他带着家丁,冲进她的卧房一通搜检,全无礼数、脸面可以讲究。

“柳大人,请尽量呕出污血。”

许盈盈一边查看柳继面容上的青黑,脖颈处流淌的虚汗,知道疼痛开始扩散到全身,一边将柳继彻底瘫软的左手放下,又小心托起柳继开始僵硬的右手,接着诊脉。

倒不是许盈盈对柳继如何体贴,而是她集中思绪在做判断。

记得上官翼和她说起过大管家。

上官礼是当年其父上官谦出门办差,返程时在南济附近,捡回来的一个半死的奴人。详的上官谦没有交代便去世了,生前只说这个人对上官家有救命之恩,须以族长礼,待他。不过上官翼和后来的小岩姨母也是奇怪上官礼的名字,便问了。

上官谦说,这人一路随着他北上,治好了一身的疮、吃饱了肚子恢复力气,只鞍前马后地干活,却始终想不起自己的名姓、来历。

只说,这个人连南粤都去过的,想来他也是有难言的痛处吧,留着日后有一天会想出来也未必,并吩咐众人不得无礼、强求追问。

这章没有结束^.^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上一章 返回目录 加入书架 下一页